章)“哈哈哈，哈哈！”
这是......孩童的欢声笑语？
“哎哟......世子爷！您慢点儿！”
“哈哈哈！哈哈哈！”
一名锦衣儿童肆意欢笑着，在一片绿意的园林中畅快奔跑，一名年轻内侍慌忙相随，四下相扶，生怕有所闪失。
“嘿嘿！”世子平日想来没少捉弄这位内侍，只见他没怎么想，就闪身进入了假山一个小缝之中，相当熟练。
“哎哟，世子爷哦！您就饶过奴婢吧！”内侍快急哭了。
“哈哈哈，哈哈哈！”
世子不顾，只是顾自笑着。
“世子爷！”
又一次叫喊，只是这次，并非内侍所喊，这喊声，来自一名女子。
不多时，一名较为丰满的婢女焦急地走入旁观者视线中。
她和内侍互相致礼，也不多说，各自叫起来。
“世子爷！”
“世子爷！出来啊！”
也许是觉得腻了，世子的笑声陡然一止。
“世子爷！”两个找人的人都精神一振，叫得更起劲了。
“咳咳。”
这时，二人身后传来了假装大人的孩童故作严肃的咳嗽声。
视角转动，只见世子陡然出现在了二人身后。不过，和前一个世子相比，这个世子的衣物略有差别，但的......
“啊......”内侍愣了。
“世子爷！太子妃找您呐！快些吧！”婢女则是长舒一口气，上前抱起世子。
“哈哈哈！”
然后，假山中，之前的世子大笑着钻出。
“世子爷！！”内侍愠怒，略带责备地轻叫一声，“哎哟喂，小祖宗！求您让小的安生些好不好！”
接着，内侍抱起前一个世子，和婢女相视一眼，心照不宣地彼此点头，然后，两人转身，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。
两个世子，则趴在二人肩头，互相傻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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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此话当真？”
“千真万确。奴婢经多方打听，此事恐牵涉景王殿下。须知，那些陛下身边的神仙，离了陛下，人间烟火食得可起劲呢。”
场景于顷刻间转换，前一秒，还是孩童嬉戏的美妙，这一刻，已然是曾经出现的王爷同亲信密谋的沉重。
刚刚一脸厌恶地说话的内侍言毕，抬眼，直勾勾看着王爷。
王爷的表情很是复杂。
“......世事唯艰呐。”最后，王爷仰天长叹，“难道，老的我吗。”
“王爷，何不请教高祭酒？”另一名内侍眼珠一转，提议道。
“高师傅是大臣，岂能让他卷入我的家事！那等于给他引火烧身！”王爷显然心情糟糕至极，怒目瞋视道。
内侍连忙低头。
“......唉，莫说高师傅，满朝文武加起来，又能如何！而且，此事虽为家事，帝王家，又何来无关天下的家事！此事一旦令朝野知晓，各方势力势必掀起腥风血雨！届时，恐连皇上亦难以收拾，大明天下大乱在即！”王爷斥毕，似觉过分，叹气一声，无奈道。
“......那就只能......忍痛......”
开头说话的内侍也渐渐低头，咬着牙说道。
“碰！”
瓷杯落地摔碎的声音。
三人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“......王爷，莫不是皇上真的......”
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面若死灰，目光回转于三人之间。
“你怎么出来了。刚刚生完孩子就歇着吧。”王爷虽然恼火，对这女子倒颇有耐性。
“......王爷，可否告知妾身，您是否有弑子之念？”
女子无视王爷的叮咛，扑通跪地，声音颤抖不已。
“......”
王爷沉默了。
两名内侍在女子跪下的瞬间，也随之下跪，并保持着沉默。
“......本王又能如何？谁让皇上宁听道士之言，也不肯听信自己的亲儿子呢！”
王爷怅然坐倒椅上，言语间，竟已然垂泪两行。
偌大屋中，除去啜泣之声，连呼吸声都是那么难以听闻。
“......敢问王爷，若妾身说，尚有一策可行，只是风险非常，王爷可愿一听？”
片刻后，女子依旧低头，声音却已然没了踌躇。
“......何策？速说！”
“......本朝孝宗皇帝，幼年隐匿宫中，数年未令万贵妃发觉。”
女子抬起头，直视王爷。
王爷神情大变。
“皇上如今浸心修道，加之后宫早有怨言，若是侥幸有收留之人......”
“大逆不道！”
王爷直接掀了桌子。
桌子重重摔在地上，两个内侍俱是浑身一颤。
他起身，不停地来回走动。
“你吃了豹子胆吗？”
许久，王爷凑近女子，低声吼道。
“......妾身知此实为大逆......但......事关妾身之子，您叫妾身......”
女子的泪水如梨花带雨。
“......”
看着女子，王爷的眼神变化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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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景再换。
之前那名产后女子，如今已然是人老色衰，但威仪也随之骤然加强。
她已经是太后了。
在宫殿之上，太后之下，长跪不起的年轻帝王的头颅，一直没有抬起过。
“......这些事，都是真的吧。”
太后似乎先前了解到了什么情况，也不说发生了什么，也不疑惑，只是陈述着。
“儿臣有错！”
皇帝高声朗道。
但是，是人都能听出，他声音中的敷衍。
太后顿时愠怒。
太后看了身旁的宫女一眼，宫女垂头退出。
“可叹呐。”
太后接着说。
“昔日张居正初亡，你是何等勤勉，何以这般一年不如一年？”
“母亲若觉儿臣离谱，责罚便是，儿臣愿意领罚。”皇帝毫无反省之意。
太后终是忍无可忍。
“......罢了。今日叫你来，也不全是为了训诫于你。”
太后看向宫女退出的方向。
“抬起头来。”
皇帝漫不经心地抬头。
然后，他顿时如同被五雷轰顶。
身型，年岁，容貌，服装。
几乎和他一模一样。
这个不知何处冒出的“皇帝”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“自己”，神色冷漠，但眼神飘忽，看完，便和“自己”一样，跪在太后面前。
“儿子给母亲问安！”
“好好好。”
太后笑了，笑得很慈祥。
皇帝却再也不能漫不经心了。
“这是你的同胞兄弟，既然皇帝说了愿受责罚，从此之后，便由你二人交替行事，看看，谁，才配得上大明天子之位。”
皇帝看着在自己身前的另一个“皇帝”的背影。
眼神中，震惊，恐惧，仿徨，种种皆有。
最明显的，是遭到背叛的无助。